在这两军交战、双将交锋、生死一线的时刻,花中寒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闪念又再分神。

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?他觉得他比那两个当事之人更为着急想破解这个谜题。

月?啊月?,你又何必连冯醉的军令也不理,一心一意要与我拼个生死?

起先,因为她的“不恨”而失望,现今,却又因为她的“太恨”而不安。

花中寒自己也不清楚,到底是希望她恨自己,还是不恨?

因为分神,手里的力道便控制不住。

花家的碎花枪法若按枪谱上练原本倒也不算霸道,但是后来祖父花赞投身军旅,上阵杀敌,便加以改进,使得枪法要义偏重在克敌致死,祖父亲传了改进版的枪法给义父,而义父年少时由于情爱之变,心中多存戾气,在教授他的时候,碎花枪已经演变成一门极为霸道的枪法。

他一直留手,不想真的伤了月?,可此时神思不属,对方又不识好歹地步步进逼,他顺手便以招拆招,使出了较为毒辣的“飞花扑面”。

黑铁枪尖直刺向女子面门眉心之间。

猛然回神,却已收势不及,他唯一能使用的解救之法只是把枪尖往下拉了一拉,移向对方并非要害的部位。

“卟!”

铁枪就这样无可挽回地钉入了月?的腹部。

这一刻,仿佛万物静止,只剩下二人在马上相望的眼神。

月?的眼神痛苦、凌乱、仇恨而悲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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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中寒却是懊恼而抱歉的,他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
那边厢,见势不好的冯醉也不再做第三次的鸣金,已经亲自率了一队人马抢出了长城,这时也已到了阵前,手忙脚乱地把月?抢到手里。

花中寒撒手放开了枪杆,他知道如果这时把枪硬拔出来,月?可能当场失血而亡,想也没想便决定弃掉兵器,哪怕那件兵器是祖上传下,乃定国侯府继承人的身份象征之物。又再伸了伸手,阻止了手下之人的乘胜追击。

冯醉忙乱之中不忘瞥一眼伤了月?的人,一瞥之下,大惊失色。

但仍不敢多作停留,挟着受伤的月?快马回奔而去。

本来部署好佯败而后胜的开场一战,竟然败得挺惨。

甚至,冯醉在城墙外挂上了免战牌。

月?被直接送回了离此边关只十多里的狮部醒狮城、狮王府、她的家。

经历了一阵大大的忙乱之后,接受了手术的月?睡得正沉。一半是因为伤势,一半是因为麻药的药力。

“铁枪已经取出,所幸对方下手不重,未曾伤及内脏。也幸而不曾当场就把铁枪拔走,”府中太医庆幸地道,“若不然,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,纵然所伤并非要害,也恐失血过多而不治。”

“不治?”狮王朱承胤已然忍不住跳了起来,“你胆敢让她不治!这是本王唯一的女儿,是我的心肝宝贝,她若有个三长两短,你第一个就得跟去陪葬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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